echo今天也在咕咕

天际由蓝泛白。魏无羡走了。

江澄久久凝视着他的背影。魏无羡说“还江家的”，于是从未考虑过的问题第一次浮现在江澄脑海。

“你剖丹，战场搏杀，辅佐我，为了不成为拖累而离开我，最后宁愿自己死去——

这一切是因为我，还是因为我父亲？”

江澄对江枫眠感情向来复杂，但从前至少不包含嫉妒。

他自问与魏无羡曾有过亲密无间、托付性命的时刻，但那是情谊，论施恩，他自己是没有的，施恩的人是江枫眠，是他的父亲，后来再加上他姐姐，从不是他。

如果魏无羡只是还恩，他何曾是为了自己呢？

江澄以为自己可以放下，魏无羡也请求他放下。但他不能。即使是魏无羡死去的年岁里，他都不曾如此不甘，因为他至少笃信魏无羡对他毫无保留地付出，想起自己回赠的猜忌和嫉恨，不是没有过不能被承认的羞愧。

兜兜转转，或许只是他自作多情。

后来某一天，他终于向魏无羡提问：

“究竟是为了我，还是为了我父亲？”

是因为他寻你回江家，抚育你成人、领你步入仙途；是因为他的遗命，他要你看顾我，魏无羡，我知道你应允了，肝脑涂地也会践诺的。

是这样吗？或者，是否也有几分，哪怕一分，是因为我？因为我本人？

魏无羡，我从不曾当你是谁的谁，魏长泽是我父亲的兄弟，不是我的。我只当你是你，我对你好也只为这个。

你不能同样地回报我吗？

魏无羡怔住了，随即转身夺路而逃。江澄站在原地，良久，轻声说：“我明白了。”

他蓦地睁开眼。

窗户不曾关好，二月初的风仍是冷的，掀帘而入。

天际由蓝泛白，如多年前他走出观音殿看到的一样。